第41章

乌龙。

廖松琴活了二十七年，第一次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能算什么正君子，他卑劣且嫉妒成，为一个乌龙，一个脑中出现的画面而辗转难眠，最后终于迈出了绝对不被允许的步子，现在又因为一个笑容而睚眦欲裂，恨不得取而代之，让慕稚眼里只有自己，只看得见自己。

雪地里，慕稚还在担忧地看着廖松琴，试图把劝进屋。

“我去弄蜂蜜水。”

“不用，”廖松琴缓慢地开，“陪我走走吧。”

庭院不大，两绕着墙根走了两圈，慕稚因今夜极好的氛围而松软下来的经又开始紧绷，他频频侧，打量廖松琴的脸色。

廖松琴好像……很不开心。

为什么？以前廖松琴不开心是因为慕稚喜欢他，现在慕稚真真切切开始放下了，廖松琴却还是不开心。

慕稚过去从来没发现过廖松琴是个这么难弄的。

又走了几步，廖松琴出声，“那个乐队，我给你的黑胶唱片里面有他们的单曲。”

“嗯？”慕稚惊异地睁大眼，“有吗？我没看到。”

“是一张古典合集。”廖松琴绪逐渐平缓，他拉了拉衣领，遮住自己的下颌，“那是乐队早期跟别合作的专辑，曲目不多，大概只有两三首。”

“这样啊……”慕稚有些干巴巴地回应。

“你还想听他们演奏的什么曲子，我都可以弄来。”

“基本都收集齐了。”慕稚回忆着，他的唱片大都放在廖松琴家中，现在应该陈列在书房。

“我只是想去现场听一听，用我的眼睛和耳朵，全部体验一遍。”

廖松琴很久没说话，过了会儿，声音闷闷地透过衣料传来，“一定要去吗？”

“嗯。”他已经答应陆隅了。

顶有一根树枝，慕稚偏了偏躲过，谁知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，他一时反应不及，一下摔倒在松软的雪地里。

他摔得不疼，翻身坐起来。今夜穿的是短筒靴，筒沿沾了些雪，慕稚怕浸湿袜子，正要伸手拂去，面前投下一片阴影，他的脚踝被握住了。

廖松琴不看他，低细致地拍掉雪粒，手一直没松开，松垮地抓着慕稚。

慕稚不太自在，试着挣了挣，发觉自己挣不开。

“我有新年愿望。”廖松琴突兀地开。

天上不知何时又开始飘雪，柔软的绒羽似的片片下落，在寂静的庭院里簌簌作响，冻僵了慕稚的五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