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美母的信念】（75-91）

只是眉眼间流露出的愁绪，让少年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一如千万个家庭，除夕夜里吃过团圆饭，一家坐在一起看春节晚会，两老

借着闲聊，时不时会问他一些关于父亲的问题，他只得装作浑然不知，说这两年

爸爸工作忙，见面机会少，他已经习惯，生活被妈妈照顾得很好之类。

外婆和以前一样，脸上随时保持着笑眯眯的和蔼表，外公则不时对着电视

骂上两句，表面上是在骂节目难看，暗地里自然是在骂那终究走上歪路的婿。

小马看出来，外婆对父亲的印象显然要比外公好，似乎也看得更开一些，笑

着说外公不看就别看，发什么驴脾气？

外婆是这样的，十分善解意，几乎从不会发火，早年做过心脏手术，身

体一直不是不好，说话声音很小，偏偏又很说话，外公则是那种沉稳内敛且极

为循规蹈矩的格，和以前的母亲很像，或者说，是母亲继承了外公品，做事

都一板一眼，不拉帮结派，厌恶官场和家族内的际关系。

要知道小马那位逝去的三外祖，生前在省内和京城都做过大官，膝下后辈或

从政、或经商，各有前途发展。只有他外公一生坚守在家乡的小县城内，退休时，

身上的职位也仅仅是小小的县粮食局长一职，当年为父亲升迁调动一事上，二老

的态度便有明显分歧，外婆觉得无可厚非，外公则是颇有微词，饶是如此，依然

拉下脸面，外出替父亲走动了不少关系。

关键是这次春节期间，小马一次从母亲嘴里听说，外公年轻时因为某事和

家里闹过不小的矛盾，乃至几乎被踢出族谱，至今有几个兄弟都不愿和外公见面，

外公听到他们，往往也会面色铁青，沉默寡言。

从前不晓得这些内，小马自然对那边的亲戚没啥成见，小时候不管遇着谁，

都会诚心诚意地行晚辈礼，这次同样免不了和一些照面，对于外公在家族内的

尴尬处境，以及一些藏在热下的揶揄，他便有了切身体会。

家家有本难念的经，外公这本，是描述法不容和家为大孰是孰

非的无经，小马可以确定，许多叔公辈至今没有原谅外公当年的背叛，连

带母亲和自己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冷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