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极阴之体】（7-8）

可那孩却先开了。

她的声音很轻，带着一丝喑哑，仿佛刚从血里爬出来，但却清晰。

“打完了吗？”

她歪着，眼神淡漠如井底的月亮。

“能告诉我，是谁……叫你来的么？”

这一句话，像钉子一样扎在男心。

他怒如雷，嘶吼道：

“你他妈还敢嘲讽我？！你当你是谁——去死！！！”

他再次挥拳，如雨点落在她身上。

可就在这一连串打之中——

他猛然发现，眼前的孩，竟开始一点点变化。

那本应肿起的手臂，青紫正在缓慢退色；

肩的瘀痕，以眼可见的速度淡化、收敛，就像水中晕开的墨，正被无形的冷气吸回骨中。

甚至——那张被打得裂开的唇，也在缓缓凝结、止血，仿佛结了一层薄薄的霜。

“什……什么玩意儿……”

男猛地停手，瞳孔收缩。

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打一个，而是在打一块……石。

还是一块，越来越冷、越来越硬、越来越诡异的石。

男的手还悬在空中，却不敢再落下。

他瞪着那孩，那张唇角尚带血丝的小脸，正缓缓地、诡异地——恢复如初。

她的眼睛清亮冷静，像池水里沉着的冰珠。

不是愤怒，不是害怕。

是静。

是那种被打烂了骨、却还看透你、看穿你、甚至懒得恨你的静。

那一刻，他忽然有种错觉：

他不是在欺负一个小姑娘，而是……闯进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。

他在打的，根本不是。

“你……这是什么况？”

他喉结颤了颤，嘴唇发，忽然一个踉跄退开两步，像是才想起逃命。

阿瑶只是看着他，一言不发。

不求救，不阻拦，不解释。

她只是静静地望着他，嘴角那一丝血还未，像是在说：

“你打够了吗？”

男彻底慌了，转身踉跄撞开门，跌跌撞撞逃黑夜处。

而屋内，洒了一地的香与热水，依旧在月光下悄悄地冒着白气。

阿瑶坐在碎的木桌边，轻轻一吐气，胸那道青痕，正随着呼吸缓缓褪去。

第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