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碧螺怀春

…

错综复杂、若有如无的联系，简直让大如斗，一时难以厘清。

或许这也是娘亲不愿意向我透漏的秘密之一，我猜到了也于事无补——正如娘亲所说，知道和承认是两码事。我恐怕得等到娘亲愿意对我敞开心怀、和盘托出的那天才能一扫疑虑了。

算了，横竖明就要离去，这烦心事就抛诸脑后吧。

我脱去衣裳，在温热水中舒服地躺下，感觉疲惫尽去、筋骨顿松。

泡到水温渐凉，我才从中起来，擦拭身体，穿上宽松的内衫绸裤，在床上躺了一会儿，便正起身来开始练功。

采练元炁对时间流逝没甚么感觉，也不知过了多久，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，以及媛媛的呼唤：“公子，开门呀。”

“媛媛姑娘，什么事？”

我睁开眼睛一看，此时早已夜，便不再行功练气，一边发问，一边走去开门。

“吱呀——”一声，我打开了房门，朝外看了一眼，又忙不迭“砰”地把门关紧，背靠雕门心跳不止。

“公子，你开门——”媛媛一边拍门一边呼喊。

“媛媛姑娘，你这是做什么？”

非是我不愿意与媛媛见面，而是她此时的装束过于香艳：方才惊鸿一瞥，她立在门，一副才沐浴过的样子，只穿了贴身的白色衣裤，面带红晕，湿发垂肩，衣领大开，小半个露在灯笼的光芒中，白里透红，好似泼上了一层胭脂。

“公子，媛媛的心思你还看不出来么？”外的声音带着哀怨，仿佛我是什么薄寡的负心郎。

“这……我明就要走了，何必如此？”

我又不是沈家大哥那样不开窍的木，家只差赤身体、衷肠直诉了，我岂能不知这是何意？

近在迟尺的一个呼吸之后，媛媛仿佛鼓起了勇气，娇声告白：“正是因为公子要走了，媛媛才要……不留遗憾。”

没想到看起来文静娴淑的媛媛竟然如此热大胆，那番心意恐怕铁也要化了，只是我却做不到她这般洒脱，好言相劝道：“媛媛姑娘，你将来还要嫁，我不能毁你清白。”

“……”媛媛沉默了一会儿，伤心欲绝道，“公子，你讨厌媛媛了是不是？”

我不禁愕然问道：“媛媛姑娘，何出此言？”

“……以前你都叫我媛媛姐姐的。”

这一句她说得既轻巧又柔缓，但却仿佛打碎了什么致的瓷器，哀怨难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