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

莫颇为高兴。菲尔莫极崇拜斯威夫特，说他是天才，他亲手绘的画没有一件不带点儿残忍的味道，可是至少他笔下的或物还能使你认出画的究竟是什么。

应斯威夫特的要求我留起了胡子，他说我脑袋的形状需要留胡子。我必须坐在窗前，背后就是埃菲尔铁塔，因为他想把埃菲尔铁塔也画进去，他还要把打字机也画上。在此期间克鲁格也养成了来串门的习惯，他坚持认为斯威夫特根本不懂得绘画。看到画上的物体失去了比例他极为恼怒，他毫无保留地信奉自然法则。斯威夫特却根本不理会自然，他只要画出脑子里想的东西。不管怎样，现在斯威夫特使我的画像装在画架上。尽管样样都不成比例，甚至一位内阁部长也看得出那是一颗脑袋、是一个留着胡子的。看门却真的对这幅画产生了很大兴趣，她认为画得惊地像我本，也赞赏在背景中画出埃菲尔铁塔的主意。这种宁静的生活持续了一个多月，我对邻近区域很感兴趣，尤其是在夜间其彻底的污秽和悲哀被我觉察以后。

朦胧中那么迷、那么安静的小广场在黑暗降临后竟会显出最阴沉、最险恶的特。那边是围住兵营一侧的又长又高的墙，常有一对恋靠着墙偷偷拥抱——常常是在雨中。看到一对恋靠着一座监狱的大墙、在昏暗的街灯下拥抱真叫觉得压抑，仿佛他们已被到绝境了。兵营院墙里的况同样叫丧气，下雨天我常站在窗前看底下的活动，那简直就像另一个星球上发生的事。我无法理解，他们居然根据作息时间表做每一件事，可是这个时间表准是由一个疯子制定的。他们在泥泞中挣扎，军号吹响了，战马在冲锋陷阵——这一切都在四堵大墙之内进行，这是模拟的战斗，参加者是一大群玩具士兵，他们对学习如何杀、擦靴子和用马梳梳马一点儿兴趣也没有。整个过程都是十分荒谬的，不过是谋划中的事的一部分罢了。无事可做的时候他们显得更加滑稽可笑，他们搔痒，手在袋里走来走去，抬起看天，一个军官一走过来他们就啪地碰碰脚跟敬礼。

我看这儿就是一座疯院，连马匹也有几分傻气。有时他们把大炮拖出来喀嚓喀嚓在街上游行，们驻足呆呆地望着他们，称赞他们的漂亮军衣。我却总觉得他们像一支正在撤退的军队，他们身上有寒酸气，衣着邋遢，垂丧气，他们的军衣穿在身上太肥大，他们作为单个时具有的惊的敏捷灵活气息也一扫而光。

太阳出来后况就全然不同了，他们眼神里有一线希望，走路神多了，还表现出一点儿热。接着景物的色彩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