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章

“晴天的晴，大雪的雪……”孩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。

静颜从船舱出来，纷飞的阳光象雪片一样扑在身上，仿佛湿透了衣襟。船夫在舱后“哑哑”摇着橹，浩的汉水仿佛流到了天地之外，宽阔的江面上看不到一舟一。

静颜怀里取出一条柔软的织物，那是一条黑色的丝巾，由东海的鲛丝织成，又轻又滑，凉凉的，宛如夜的颜色。丝巾一角，绣着一朵小小的玫瑰花苞。

那是小公主扔在艳尸脸上的丝巾，静颜一直放在身边。第一次拿起这块丝巾，看到那朵小小的玫瑰花苞，她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。但她不相信命运会是这么巧妙而残忍。

师父、师娘、静莺妹妹，还有瑶阿姨……她把这些生命中最亲近的一个个踩在脚下，努力去接近心目中仇的儿，期待着有一天能肆意践踏她的体和尊严。最后才发现她竟是自己藏在心底的那个孩。

晴雪，晴空一样明净，雪花一样纯洁。那个晶莹得如同透明的小孩，在她心目中一直是美的化身。

“……贱死了，那么小就跟男上床了。”

“她喜欢给开苞……”

“她用那么粗的东西，家的眼儿……”

这是夭夭里的晴雪。一个六岁就跟男，喜欢给开苞，别眼，把淳于家三朵名花做成灯笼赏玩的少。就象一只发的蝎子，又又毒。

“龙哥哥……”她似乎还能听到那个带着腔的声音，没有丝毫污浊，纯净极了。

“斩下周子江的颅，把凌雅琴废去武功，由妙花师太处置。等你回来，本宫亲自给你开苞。”这个冷冰冰的声音更为清淅。

她无法想象，五岁的晴雪与十五岁的小公主如何能联系起来。这十年，她是如何度过的？她是否还记得那个雪夜，记得那个甘愿为她出卖色相的龙哥哥？

“听说你上九华之前还在广宏帮住过一段子，那么小就开始扮男装，真是苦了你了。”

静颜把丝巾放在颊上，那淡淡的幽香使她不安的心渐渐平衡下来。她究竟还知道多少事呢？恐怕她早忘了五岁时的那次邂逅了吧。这样最好，我也可以忘掉那些事，象陌生一样，等待你给我开苞。

幽广无际的终南，宛如庞然巨物横亘在天地之间，向着邃的夜色绵延开去。山风偶过，整座望不见边际的大山顿时飘摇而起，仿佛三千里的大鹏张开羽翼，腾上虚空。行走其间的旅，就如同一粒微不足